醉翁亭記原文及翻譯(醉翁亭記原文)
2023-06-04
更新時間:2023-05-28 13:04:57作者:佚名
翻譯:蔓延開來的野草還不能鏟除干凈,何況是您受榮寵的弟弟呢?該句出自左丘明所作的《鄭伯克段于鄢》,主要講述魯隱公元年(公元前722年)鄭莊公同其胞弟共叔段之間為了奪國君君權(quán)位而進行的一場你死我活的斗爭。鄭莊公設(shè)計并故意縱容其弟共叔段與其母武姜,其弟驕縱,于是欲奪國君之位,莊公便以此討伐共叔段。莊公怨其母偏心,將母親遷于潁地,后來自己也后悔了,又有潁考叔規(guī)勸,母子又重歸于好。
初,鄭武公娶于申,曰武姜。生莊公及共叔段。莊公寤生,驚姜氏,故名曰“寤生”,遂惡之。愛共叔段,欲立之,亟請于武公,公弗許。
及莊公即位,為之請制。公曰:“制,巖邑也,虢叔死焉,佗邑唯命?!闭埦?,使居之,謂之“京城大叔”。
祭仲曰:“都城過百雉,國之害也。先王之制:大都,不過參國之一;中,五之一;小,九之一。今京不度,非制也,君將不堪。”
公曰:“姜氏欲之,焉辟害?”對曰:“姜氏何厭之有?不如早為之所,無使滋蔓。蔓,難圖也。蔓草猶不可除,況君之寵弟乎?”公曰:“多行不義,必自斃,子姑待之?!?/p>
既而大叔命西鄙、北鄙貳于己。公子呂曰:“國不堪貳,君將若之何?欲與大叔,臣請事之;若弗與,則請除之,無生民心?!?/p>
公曰:“無庸,將自及?!贝笫逵质召E以為己邑,至于廩延。子封曰:“可矣。厚將得眾?!惫唬骸安涣x不昵,厚將崩?!?/p>
大叔完聚,繕甲兵,具卒乘,將襲鄭。夫人將啟之。公聞其期,曰:“可矣!”命子封帥車二百乘以伐京。京叛大叔段。段入于鄢“。公伐諸鄢。五月辛丑,大叔出奔共。
書曰:“鄭伯克段于鄢?!倍尾坏?,故不言弟;如二君,故曰克;稱鄭伯,譏失教也;謂之鄭志。不言出奔,難之也。
遂置姜氏于城潁,而誓之曰:“不及黃泉,無相見也?!奔榷谥?。潁考叔為潁谷封人,聞之,有獻于公。公賜之食。食舍肉。
公問之,對曰:“小人有母,皆嘗小人之食矣,未嘗君之羹。請以遺之?!惫唬骸盃栍心高z,繄我獨無!”潁考叔曰:“敢問何謂也?”公語之故,且告之悔。
對曰:“君何患焉?若闕地及泉,隧而相見,其誰曰不然?”公從之。公入而賦:“大隧之中,其樂也融融!”姜出而賦:“大隧之外,其樂也洩洩!”遂為母子如初。
君子曰:“潁考叔,純孝也。愛其母,施及莊公。《詩》曰:‘孝子不匱,永錫爾類?!涫侵^乎?”
從前,鄭武公在申國娶了一妻子,叫武姜,她生下莊公和共叔段。莊公出生時腳先出來,武姜受到驚嚇,因此給他取名叫“寤生”,所以很厭惡他。武姜偏愛共叔段,想立共叔段為世子,多次向武公請求,武公都不答應(yīng)。
到莊公即位的時候,武姜就替共叔段請求分封到制邑去。莊公說:“制邑是個險要的地方,從前虢叔就死在那里,若是封給其它城邑,我都可以照吩咐辦。”武姜便請求封給太叔京邑,莊公答應(yīng)了,讓他住在那里,稱他為京城太叔。
大夫祭仲說:“分封的都城如果城墻超過三百方丈長,那就會成為國家的禍害。先王的制度規(guī)定,國內(nèi)最大的城邑不能超過國都的三分之一,中等的不得超過它的五分之一,小的不能超過它的九分之一。京邑的城墻不合法度,非法制所許,恐怕對您有所不利?!?/p>
莊公說:“姜氏想要這樣,我怎能躲開這種禍害呢?”祭仲回答說:“姜氏哪有滿足的時候!不如及早處置,別讓禍根滋長蔓延,一滋長蔓延就難辦了。蔓延開來的野草還不能鏟除干凈,何況是您受榮寵的弟弟呢?”莊公說:“多做不義的事情,必定會自己垮臺,你姑且等著瞧吧。
過了不久,太叔段使原來屬于鄭國的西邊和北邊的邊邑也背叛歸為自己。公子呂說:“國家不能有兩個國君,現(xiàn)在您打算怎么辦?您如果打算把鄭國交給太叔,那么我就去服侍他;如果不給,那么就請除掉他,不要使百姓們產(chǎn)生疑慮?!?/p>
莊公說:“不用除掉他,他自己將要遭到災(zāi)禍的。”太叔又把兩屬的邊邑改為自己統(tǒng)轄的地方,一直擴展到廩延。公子呂說:“可以行動了!土地擴大了,他將得到老百姓的擁護?!鼻f公說:“對君主不義,對兄長不親,土地雖然擴大了,他也會垮臺的?!?/p>
太叔修治城廓,聚集百姓,修整盔甲武器,準備好兵馬戰(zhàn)車,將要偷襲鄭國。武姜打算開城門作內(nèi)應(yīng)。莊公打聽到共叔段偷襲的時候,說:“可以出擊了!”命令子封率領(lǐng)車二百乘,去討伐京邑。京邑的人民背叛共叔段,共叔段于是逃到鄢城。莊公又追到鄢城討伐他。五月二十三日,太叔段逃到共國。
《春秋》記載道:“鄭伯克段于鄢。”意思是說共叔段不遵守做弟弟的本分,所以不說他是莊公的弟弟;兄弟倆如同兩個國君一樣爭斗,所以用“克”字;稱莊公為“鄭伯”,是譏諷他對弟弟失教;稱莊公有殺弟的意圖,不說出奔,是責備莊公的意思。
莊公就把武姜安置在城潁,并且發(fā)誓說:“不到黃泉(不到死后埋在地下),不再見面!”過了些時候,莊公又后悔了。有個叫潁考叔的,是潁谷管理疆界的官吏,聽到這件事,就把貢品獻給鄭莊公。莊公賜給他飯食。潁考叔在吃飯的時候,把肉留著。
莊公問他為什么這樣。潁考叔答道:“小人有個老娘,我吃的東西她都嘗過,只是從未嘗過君王的肉羹,請讓我?guī)Щ厝ニ徒o她吃?!鼻f公說:“你有個老娘可以孝敬,唉,唯獨我就沒有!”潁考叔說:“請問您這是什么意思?”莊公把原因告訴了他,還告訴他后悔的心情。
潁考叔答道:“您有什么擔心的!只要挖一條地道,挖出了泉水,從地道中相見,誰還說您違背了誓言呢?”莊公依了他的話。莊公走進地道去見武姜,賦詩道:“大隧之中相見啊,多么和樂相得啊!”武姜走出地道,賦詩道:“大隧之外相見啊,多么舒暢快樂啊!”從此,他們恢復(fù)了從前的母子關(guān)系。
君子說:“潁考叔是位真正的孝子,他不僅孝順自己的母親,而且把這種孝心推廣到鄭伯身上。《詩經(jīng)·大雅·既醉》篇說:‘孝子不斷地推行孝道,永遠能感化你的同類?!蟾啪褪菍}考叔這類純孝而說的吧?”
1、初:當初,這是回述往事時的說法。
2、鄭武公:名掘突,鄭桓公的兒子,鄭國第二代君主。
3、娶于申:從申國娶妻。申,春秋時國名,姜姓,河南省南陽市北。
4、曰武姜:叫武姜。武姜,鄭武公之妻,“姜”是她娘家的姓,“武”是她丈夫武公的謚號。
5、共(gōng)叔段:鄭莊公的弟弟,名段。他在兄弟之中年歲小,因此稱“叔段”。
6、寤(wù)生:難產(chǎn)的一種,胎兒的腳先生出來。寤,通“啎”,逆,倒著。
7、驚:使動用法,使姜氏驚。
8、遂惡(wù)之:因此厭惡他。遂,連詞,因而。惡,厭惡。
9、愛:喜歡,喜愛。
10、亟(qì)請于武公:屢次向武公請求。亟,屢次。于,介詞,向。
11、公弗許:武公不答應(yīng)她。弗,不。
12、及莊公即位:到了莊公做國君的時候。及,介詞,到。即位,君主登上君位。
13、制:地名,即虎牢,河南省滎(xíng)陽縣西北。
14、巖邑:險要的城鎮(zhèn)。巖,險要。邑,人所聚居的地方。
15、虢(guó)叔死焉:東虢國的國君死在那里。虢,指東虢,古國名,為鄭國所滅。焉,介詞兼指示代詞相當于“于是”“于此”。
16、佗邑唯命:別的地方,聽從您的吩咐。佗,同“他”,指示代詞,別的,另外的。唯命,只聽從您的命令。
17、京:地名,河南省滎陽縣東南。
18、謂之京城大(tài)叔:京地百姓稱共叔段為京城太叔。大,同“太”。王力、朱駿聲作古今字。
19、祭(zhài)仲:鄭國的大夫。祭:特殊讀音。
20、都城過百雉(zhì):都邑的城墻超過了300丈。都:指次于國都而高于一般邑等級的城市。雉:古代城墻長一丈,寬一丈,高一丈為一堵,三堵為一雉,即長三丈。
21、國之害也:國家的禍害。
22、先王:前代君王。郭錫良《古代漢語講授綱要》注為周開國君主文、武王。
23、大都不過參(sān)國之一:大城市的城墻不超過國都城墻的三分之一,參,同“三”。
24、中五之一:中等城市城墻不超過國都城墻的五分之一?!拔宸謬弧钡氖÷?。
25、小九之一:小城市的城墻不超過國都城墻的九分之一?!熬欧謬弧钡氖÷?。
26、不度:不合法度。
27、非制也:不是先王定下的制度。
28、不堪:受不了,控制不住的意思。
29、焉辟害:哪里能逃避禍害。辟,“避”的古字。
30、何厭之有:有何厭。有什么滿足。賓語前置何:疑問代詞作賓語定語。之:代詞,復(fù)指前置賓語。
31、為之所:給他安排個地方,雙賓語,即重新安排。
32、無使滋蔓(zīmàn):不要讓他滋長蔓延,“無”通“毋”(wú)。
33、圖:除掉。
34、猶:尚且。
35、況:何況。
36、多行不義,必自斃:多做不義的事,必定自己垮臺。斃,本義倒下去、垮臺。漢以后才有“死”義。
文章以時間先后順序為線索,記敘鄭國王室內(nèi)部勢力之間的權(quán)力之爭,既涉及政治、軍事利益,也牽涉到母子情、手足情,讀來扣人心弦。首先寫莊公寤生,使姜氏受到驚嚇,姜氏因而喜愛次子段。段在母親的暗中支持下,謀奪君王之位,逐步擴張他的勢力。莊公靜觀其變,外似寬厚實則胸懷殺機。
矛盾沖突越來越明朗、尖銳,最后達到高潮:鄭伯討伐叔段,段逃奔到共,姜氏被放逐在城潁。文章線索清晰,有明線、暗線,也有主線、次線。段的擴張勢力是明線,鄭莊公的欲擒故縱是暗線。明線被安排成次線,暗線卻被寫成主線,鄭伯的所作所為成為直接敘述的對象。
兩條線索在文章開端分頭發(fā)展,到“公伐諸鄢”,才交織在一起,并引出新的一條線索:鄭伯與姜氏的母子關(guān)系,最后以母子和好如初為結(jié)局。脈絡(luò)清晰,結(jié)構(gòu)完整,作者的敘事能力是相當高超的。
文章精彩之處在于對人物的刻畫惟妙惟肖,形象生動。鄭莊公老謀深算,城府極深。
他對母親和胞弟的陰謀,早已心知肚明,卻一直按兵不動,擺出姜太公釣魚,愿者上鉤的姿態(tài),欲擒故縱,最后師出有名。作為國君,他精明強干,運籌帷幄,對事情的發(fā)展洞若觀火,是一位深謀遠慮的政治家;但作為兄長,他對胞弟的越軌行為,不及時加以教導和勸阻,卻一味放縱,終于釀成母子決裂、手足相殘的慘劇,他的陰險狠毒的丑惡面目,被暴露無遺,史官對此也深為不滿。
莊公最后將母親囚禁在城潁,“既而悔之”,在大臣潁考叔的設(shè)計安排下,母子兩人在隧道中相見,關(guān)系恢復(fù)如初,莊公當時說:“大隧之中,其樂也融融!”他的另一個性格——虛偽,也被揭露出來。其他人物,也塑造得栩栩如生。
姜氏飛揚跋扈,任性妄為,助子為虐,最終嘗到了自己釀成的苦果;段則愚蠢、貪婪,在母親的縱容下,驕縱成性,狂妄自大。在尖銳的矛盾沖突中,人物形象得到了充分的展示。
這篇文章把整個事件的起因、經(jīng)過和結(jié)局交代得清清楚楚,且記敘了人物的行為,刻畫出了人物的性格,還融入了作者的政治說教,表達了作者的政治理想,真正達到了微而顯、婉而辯、精而腴、簡而奧的辯證統(tǒng)一。
文章僅七百余字,結(jié)構(gòu)完整緊湊又波瀾起伏,塑造的人物形象生動傳神,顯示出了較高的藝術(shù)水平。全文語言生動簡潔,人物形象飽滿,情節(jié)豐富曲折,是一篇極富文學色彩的歷史散文。
春秋時期,周王室逐漸衰微,各諸侯國之間開始了互相兼并的戰(zhàn)爭,各國內(nèi)部統(tǒng)治者之間爭奪權(quán)勢的斗爭也加劇起來。為了爭奪王位,骨肉至親成為殊死仇敵。隱公之年(公元前772年),鄭國國君之弟共叔段,謀劃奪取哥哥鄭莊公的君位,莊公發(fā)現(xiàn)后,巧施心計,采取欲擒故縱的手段,誘使共叔段得寸進尺,愈加驕橫,然后在鄢地打敗了共叔段,使他“出奔”。
左丘明,春秋末期史學家。左丘明曾任魯國史官,孔子編訂六經(jīng),左丘明為解析六經(jīng)之一《春秋》而著《左傳》,亦著《國語》。《左傳》《國語》兩書記錄不少西周、春秋的重要史事,史料翔實,文筆生動,具有很高的史學價值。左丘明是中國傳統(tǒng)史學的創(chuàng)始人,被史學界推為中國史學的開山鼻祖,被譽為“百家文字之宗,萬世古文之祖”“文宗史圣”“經(jīng)臣史祖”,孔子、司馬遷均尊左丘明為“君子”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