2023年寧波貴駟街道HPV疫苗預(yù)約指南 寧波市hpv疫苗預(yù)約
2023-02-14
更新時間:2023-01-26 11:03:34作者:佚名
記者/劉汨
編輯/宋建華
站在窗口的姥爺
"大年三十那天,我把一盒燉肉和水果放到姥爺家門口,下樓以后才打電話告訴他。他站到窗口,我們招了招手,他讓我再上去,要把紅包給我。我說不著急,馬上就見了。家里已經(jīng)商量好,等天氣暖和了,就醫(yī)壓力也不大了,總還是要聚在一起的。"
——記者春節(jié)歸鄉(xiāng)日記
小時候有次年三十,姥爺說要帶我出去轉(zhuǎn)轉(zhuǎn),他指著空蕩蕩的大街說,一年里只有今天有這景象。從那以后,我就給春節(jié)貼上了一個“標(biāo)簽”:街上沒人,大家都回去吃團(tuán)圓飯了。
去年三十我也是在姥爺家過的,晚上出去轉(zhuǎn)了轉(zhuǎn),一路走到西單,熱鬧得很,好多年輕人圍著街角的彩燈花籃拍照。不像是大年夜,倒像某個旅游旺季的晚上。
過去三年,我身邊很多朋友同事,因為疫情的原因,沒法回老家過年。他們一群人大年夜聚在一起,吃著各自家里寄來的特產(chǎn),然后出去逛街??瓷先バ迈r,但細(xì)琢磨,總還是少了團(tuán)圓飯的熱乎勁兒。
到了去年12月,隨著防控政策的調(diào)整,很多朋友還在生著病就已經(jīng)開始憧憬感慨:“ 終于可以回家 過年了。 ”我也覺得,春節(jié)馬上就要變回原本該有的樣子了。
那時候,姥爺已經(jīng)開始了一段獨居生活。為了避免他感染,我媽和兩個姨媽不敢再像以前那樣,每周去看他幾次,她們輪流送去飯菜、水果,放在門口就離開。姥爺也幾乎足不出戶,只是每隔幾天,才趁中午人少的時候,下樓拿趟報紙。
姥爺85歲了,身體其實挺好的,但因為前幾年做過一次手術(shù),一直沒打疫苗。疫情越來越嚴(yán)重,我們還是希望他盡量不要生病。
多虧去年姥爺學(xué)會了用微信,家里人每天都會和他視頻通話,怕他像很多老人那樣,感染了還瞞著子女。也會看他的微信步數(shù),姥爺每天都要在屋里走上三四千步。他以前很排斥用智能手機,被“逼著”學(xué)會以后,一下喜歡上了和我們打視頻電話,新奇得很。他也會看我們的微信步數(shù),我媽感染那幾天,姥爺反過來追問,怎么突然走得那么少。
前一陣子,和姥爺住同樓的一個老同事去世了,家屬把消息發(fā)到了群里。我們擔(dān)心姥爺看見了不舒服,給他鼓勁兒:“再堅持幾天就過去了?!崩褷斦f自己心態(tài)挺好的,還待得住,反過來囑咐我們,病好了也得注意防護(hù)。
姥爺家附近的街道
我一度不敢想象,姥爺是怎么做到兩個月不出門的。后來想想,以他的生活方式,這不是什么“難以置信的事情”。
姥姥還在的時候,姥爺每天會帶她出去溜溜。后來姥姥長期臥床直到去世,姥爺出門的次數(shù)也越來越少。唯一能讓他有規(guī)律外出的,就是去醫(yī)院檢查、開藥。這種我一直希望他改變的生活方式,在特殊時期,卻能幫他“耐住寂寞”。
疫情之前總說“老齡化社會”,疫情來了又說“老人是最需要保護(hù)的”,但我總覺得是很虛的概念。到了最近這段日子,我才看到這群人更具體的樣子:他們和我們常去的地方不同,常吃的東西不同,擔(dān)心的事情也不同。
在我住的居民樓,第一次封控時,有老人不停問什么時候能解封,怕錯過好不容易掛上的專家號,還有的老人因為降壓藥吃完了,在群里求助。而且,面對著突然而來的改變,不同的境遇,不同的身體狀況,都決定了他們各自不同的心態(tài)。
政策放開之后,以前采訪時認(rèn)識的袁叔跟我說,他已經(jīng)“準(zhǔn)備好了”。他是個看得通透、活得自在的人。這幾年他總抱怨,時斷時續(xù)的疫情和封控,打亂了好幾次自駕游計劃。
我發(fā)了一條調(diào)侃買藥難的朋友圈,快80歲的初中數(shù)學(xué)老師留言,怎么現(xiàn)在藥店都關(guān)門了。我倆打了視頻電話,老太太戴著N95口罩,照顧著燒到39度的兒子,她連著幾天,一早出去找藥。
她感慨“變化太快了”,約好的心臟搭橋手術(shù)不知道要拖到什么時候。后來她自己也感染了,沒什么大問題,但康復(fù)之后為了“保險”,還是不怎么敢出門。
放在姥爺家門口的年夜飯和水果
春節(jié)越來越近,姥爺還是沒陽,也一直獨居。這個年怎么過,成了我們家必須面對的問題。我挺羨慕那些家里老人順利“過關(guān)”的朋友,一家人可以放心聚在一起。
姥爺好像被罩在一個“透明的罐子”里,越往后,我們心里越矛盾,不能這么一直耗下去,可堅持了這么久,也不想出一點紕漏。最后我們?nèi)覜Q定,這個春節(jié)還是不去見姥爺了。
很多家庭都在面臨著這樣的難題。我聽說,有的人家老人雖然沒陽,但同住的人陽了,也就算作老人有了抗體,可以和大家見面了。有的則是把還沒陽的年輕人,作為“風(fēng)險源”,排除在了家庭聚會之外。還有的,老人本來不讓子女來,但最后忍不住,還是張羅了聚會。各種各樣的解決方式可能不見得科學(xué),但總要在春節(jié)前做一個艱難的決定。
大年三十那天,我把一盒燉肉和水果放到姥爺家門口,下樓以后才打電話告訴他。他站到窗口,我們招了招手,他讓我再上去,要把紅包給我。我說不著急,馬上就見了。家里已經(jīng)商量好,等天氣暖和了,就醫(yī)壓力也不大了,總還是要聚在一起的。
到了晚上,家庭群里發(fā)起了視頻通話,姥爺手機用得不熟練,一直沒打開攝像頭。但他還是挺高興的,說這個形式好。只是別隔著窗戶打招呼,他心里難受。
大家都盼著盡早回到從前。一個朋友的姥姥感染后病得很重,幾天前終于順利出院了,回家過年,但因為血氧不穩(wěn)定,家里備上了制氧機。
過去三年多少還有些影子在。我還看到一張在火車站拍的照片,一家人穿著防護(hù)服,回去給老人拜年。希望到了明年這個時候,春節(jié)可以回到最純粹的樣子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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