醉翁亭記原文及翻譯(醉翁亭記原文)
2023-06-04
更新時間:2023-05-28 11:03:33作者:未知
“莊宗受而藏之于廟”的翻譯:莊宗收下箭藏在宗廟里。
“莊宗受而藏之于廟”出自宋代文學(xué)家歐陽修所創(chuàng)作的一篇史論《五代史伶官傳序》,全文表達(dá)了國家的興盛與衰亡在于人事的道理。歷代的文學(xué)家多視此篇為范文,倍加贊賞,如明代茅坤稱此文為“千古絕調(diào)”。
五代史伶官傳序
宋·歐陽修
嗚呼!盛衰之理,雖曰天命,豈非人事哉!原莊宗之所以得天下,與其所以失之者,可以知之矣。
世言晉王之將終也,以三矢賜莊宗而告之曰:“梁,吾仇也;燕王,吾所立,契丹,與吾約為兄弟,而皆背晉以歸梁。此三者,吾遺恨也。與爾三矢,爾其無忘乃父之志!”
莊宗受而藏之于廟。其后用兵,則遣從事以一少牢告廟,請其矢,盛以錦囊,負(fù)而前驅(qū),及凱旋而納之。
方其系燕父子以組,函梁君臣之首,入于太廟,還矢先王,而告以成功,其意氣之盛,可謂壯哉!及仇讎已滅,天下已定,一夫夜呼,亂者四應(yīng),倉皇東出,未及見賊而士卒離散,君臣相顧,不知所歸。
至于誓天斷發(fā),泣下沾襟,何其衰也!豈得之難而失之易歟?抑本其成敗之跡,而皆自于人歟?
《書》曰:“滿招損,謙得益?!睉n勞可以興國,逸豫可以亡身,自然之理也。
故方其盛也,舉天下之豪杰莫能與之爭;及其衰也,數(shù)十伶人困之,而身死國滅,為天下笑。夫禍患常積于忽微,而智勇多困于所溺,豈獨伶人也哉!作《伶官傳》。
啊!國家的興盛與衰敗的道理,雖說是天意,難道不是人為的緣故嗎?推究莊宗所以取得天下,與他所以失去天下的原因,就可以明白了。
世人傳言晉王李克用臨死時,曾把三支箭交給莊宗,并對他說:“梁是我的仇人,燕王是我扶持的,契丹與我結(jié)為兄弟,但都背叛了我而歸附于梁。這三件事,是我的遺恨。給你三支箭,希望你不要忘記你父親報仇的心愿?!?/p>
莊宗收下箭藏在宗廟里,此后打仗時,就派官員以少牢之禮祭祀于宗廟,恭敬地取出箭,放入錦鍛織的袋子里,背著它沖殺在前,等打了勝仗,又把箭放回宗廟。
當(dāng)莊宗用繩子捆著燕王父子,用木匣裝放著梁王君臣的頭顱,進(jìn)宗廟,把箭交還先王,稟告報仇成功的消息的時候,他意氣之盛,可以說是豪壯啊!等仇敵已滅,天下平定,一個人在夜間呼喊,叛亂的人四方響應(yīng),莊宗慌張東逃,還沒等見到敵人,官兵們就離散了,只剩下君臣互相瞧著,不知投奔哪里是好。
以至于剪斷頭發(fā),對天發(fā)誓,眼淚沾濕了衣裳,這又是多么衰敗啊!難道真是得天下難而失天下易嗎!還是推究他成功或失敗的原因,都在于人為的緣故呢?
《尚書》說:“自滿招致?lián)p失,謙虛得到好處。”憂患與勤勞可以使國家興盛,貪圖安逸享樂可喪失性命,這是很自然的道理。
所以當(dāng)莊宗氣勢旺盛時,天下所有豪杰無人能同他對抗,等到衰敗時,幾十個伶人就可使他命喪國亡,為天下人所恥笑??梢姷溁汲3J怯晌⑿〉氖虑榉e累而成的,聰明勇敢的人反而常被所溺愛的人或事困擾,難道僅僅是伶人的事嗎?于是作《伶官傳》。
1、伶(líng)官:宮廷中的樂官和授有官職的演戲藝人。
2、原:推究,考查。莊宗:即后唐莊宗李存勖,李克用長子,繼父為晉王,又于后梁龍德三年(923)稱帝,國號唐。同年滅后梁。同光四年(926),在兵變中被殺,在位僅三年。
3、晉王:西域突厥族沙陀部酋長李克用。因受唐王朝之召鎮(zhèn)壓黃巢起義有功,后封晉王。
4、矢:箭。梁:后梁太祖朱溫,原是黃巢部將,叛變歸唐,后封為梁王。
5、燕王:指盧龍節(jié)度使劉仁恭。其子劉守光,后被朱溫封為燕王。此處稱劉仁恭為燕王,是籠統(tǒng)說法
6、契丹:宋時北方的一個部族。
7、與:賜給。其:語氣副詞,表示命令或祈求。乃:你的。
8、廟:指宗廟,古代帝王祭祀祖先之所。此處專指李克用的祠,同下文的“太廟”。
9、從事:原指州郡長官的僚屬,這里泛指一般幕僚隨從。少牢:用一豬一羊祭祀。
10、納之:把箭放好。
11、系:捆綁。組:繩索。
12、函:木匣。此處用作動詞,盛以木匣。
13、先王:指晉王李克用。
14、仇讎(chóu):仇敵。
15、一夫:指唐莊宗同光四年(926)發(fā)動貝州兵變的軍士皇甫暉。
16、誓天斷發(fā):截發(fā)置地,向天發(fā)誓。
17、豈:難道。歟(yú):表疑問的語氣助詞。
18、抑:表轉(zhuǎn)折的連詞,相當(dāng)于“或者”、“還是”。本:考究。跡:事跡,道理。
19、《書》:《尚書》。
20、逸(yì)豫:安逸舒適。
21、舉:全、所有。
22、忽微:形容細(xì)小之事。忽是寸的十萬分之一,微是寸的百萬分之一。
23、溺:溺愛,對人或事物愛好過分。
24、也哉:語氣詞連用,表示反詰語氣。
此文通過對五代時期的后唐盛衰過程的具體分析,推論出:“憂勞可以興國,逸豫可以亡身”和“禍患常積于忽微,而智勇多困于所溺”的結(jié)論,說明國家興衰敗亡不由天命而取決于“人事”,借以告誡當(dāng)時北宋王朝執(zhí)政者要吸取歷史教訓(xùn),居安思危,防微杜漸,力戒驕侈縱欲。
文章開門見山,提出全文主旨:盛衰之理,決定于人事。然后便從“人事”下筆,敘述莊宗由盛轉(zhuǎn)衰、驟興驟亡的過程,以史實具體論證主旨。具體寫法上,采用先揚后抑和對比論證的方法,先極贊莊宗成功時意氣之盛,再嘆其失敗時形勢之衰,興與亡、盛與衰前后對照,強烈感人,最后再輔以《尚書》古訓(xùn),更增強了文章說服力。
全文緊扣“盛衰”二字,夾敘夾議,史論結(jié)合,筆帶感慨,語調(diào)頓挫多姿,感染力很強,成為歷來傳誦的佳作。
歐陽修進(jìn)入政界后,正是北宋王朝開始由盛到衰的時期,社會上的各種矛盾日趨尖銳,政治上的一些弊端越來越嚴(yán)重,社會危機越來越令人不安。到了仁宗慶歷初年,以王倫、李海等為首的人民暴動接踵而起,西夏又侵?jǐn)_西北邊境,屢敗宋軍。歐陽修、范仲淹等人針對當(dāng)時的敝政,力圖實行政治改革,以挽救北宋王朝的危機卻接二連三地遭到當(dāng)權(quán)派的打擊。
在這種情況下,歐陽修憂心忡忡,很擔(dān)心五代慘痛歷史即將重演。而宋太祖時薛居正奉命主修的 《舊五代史》 又 “繁猥失實”,無助于勸善懲惡。于是自己動手,撰成了七十四卷的 《新五代史》。
歐陽修(1007年—1072年),北宋文學(xué)家、史學(xué)家。字永叔,號醉翁,晚號六一居士。廬陵(今江西吉安)人。天圣八年(1030年)進(jìn)士。累擢知制誥、翰林學(xué)士,歷樞密副使、參知政事。宋神宗朝,遷兵部尚書,以太子少師致仕。卒謚文忠。政治上曾支持過范仲淹等的革新主張,文學(xué)上主張明道、致用,對宋初以來靡麗、險怪的文風(fēng)表示不滿,并積極培養(yǎng)后進(jìn),是北宋古文運動的領(lǐng)袖。散文說理暢達(dá),抒情委婉,為“唐宋八大家”之一。
詩風(fēng)與其散文近似,語言流暢自然。其詞婉麗,承襲南唐余風(fēng)。曾與宋祁合修《新唐書》,并獨撰《新五代史》。又喜收集金石文字,編為《集古錄》,對宋代金石學(xué)頗有影響。有《歐陽文忠集》。